我想或許每個班上應該都會有一個非常特別存在的學生吧…
離經叛道、似乎與四周格格不入,卻又不是那個樣子。他也能和所有人打交道融入群體之中。和所有人交朋友、嘻笑。但還是和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離。那樣的人應該說是…“特別的。”
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種善於用言語來表達自己和想法的那種人。卻陰錯陽差做了所謂的業務員。或許臉孔還算是和善,至少開始踏入職場可以說是一帆風順。甚至做了幾年後還得以升遷,還娶了上司的女兒。
我想再也找不到除了“幸運”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人生了。
然而自己的人生只有這樣就太無聊了對吧?總會有所謂的意外來做為人生的插曲。這個“意外”就在即將成為新郎的前一晚單身派對像風暴似的襲擊過來。
『這時候應該說什麼?啊,恭喜你明天就要結婚了對吧?』
看著眼前這個意想不到的人物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石崎慎冶,今年二十六年的人生就在此時爆發出婚前憂鬱症。
原因正是出現在自己單身派對總算擺脫好友糾纏得以一人坐在吧台前獨飲時還一把搶走自己手中的威士忌,卻一臉笑得讓人心寒的男人…。
『蒼…蒼…蒼蒼蒼…』
『蒼‧井‧那‧智。討厭,不過四年不見就把同學的名字忘了也太過份了吧?』
並不是一時之間想不起對方的名字,而是驚嚇過度一時之前連話都說不清楚。當然慎冶不可能把這個原因完整說給蒼井聽。因為還有別的想說的話…。
『是誰過分啊!自己突然就消失跑到美國留學的人竟然還敢說這種話!』
『嗯?我沒跟你說嗎?』
嘴角牽起的完美弧度,不僅沒有過了四年洗鍊的疲態,反而越發撫媚。那可不是形容男人的詞彙,但卻沒有比把這些形容美麗、性感還有“狡獪”等字眼塞在蒼井這個男人身上更加來的適合。
『沒有!一次都沒有!最可惡的是還睡了我之後隔天就交了休學申請書跑到美國去了!』
還好整個會場像是暴動一樣的吵雜,慎冶的大吼聲被完美的覆蓋住。
『欸?應該是你睡了我吧?啊,而且正確來說你那樣算“強暴”吧?』
蒼井露出有些懷念的表情,說著和慎冶記憶中過去完全不同的回憶。
『不是吧?!我們當時明明算是在交往吧!』
慎冶悻悻然的瞪著眼前這個穿著黑色剪裁儉約卻昂貴的西裝,黑色髮絲隨意梳到後腦杓露出潔白額頭的男人。一不注意,慎冶差點把持不住想咬上那張艷紅的唇瓣。明明已經過了四年了,這件事卻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頭上隨時都在提醒自己曾經被男人拋棄過的事實。
偏偏是今天…。
『嘛,都過了那麼多年了就不要在意那點小事了。』
蒼井淡笑著把酒杯輕啜一口後放在慎冶面前。光這樣的動作慎治就感覺自己大腦一陣發熱,那樣的熱度絕對不是因為酒精發揮的效果。
『波本,加冰。』
身上的淡香聞起來有些甘甜。如果自己是個善於話語的情人或許就會稱讚這香味適合對方吧?
蒼井那智…究竟兩人已經認識多久了?慎冶想起了那記憶有些模糊的學生時代。和那智初次相識是高中一年級的事情了。
少年時代的那智比起現在要瘦小很多。而且肌膚皙白且細緻。沒有一絲贅肉的體態,以及深邃漆黑的雙眼。不用化妝便長而翹的睫毛,笑的時候紅潤的唇瓣牽起的弧度總是讓人不禁看呆。一個比一般女性還要漂亮的男人竟然誕生在這遍地都是臭男生的男校之中,自然而然更加耀眼。
高中時代的那智是有如“男校公主”的存在。
但那時兩人還沒交往。更進一步說明,班上大半男生開開心心的把那智當女孩子對待,滋潤著枯燥乏味的男校生活時候。慎冶最討厭的便是那個時候的那智了。
雖說現在的那智已經不像當初高中時那麼像女孩子了。但比起自己粗操的膚質,白皙細嫩的肌膚仍然像是高中時那般滑嫩。摸起來,對,就如同現在自己撫過他後頸時那般細緻。
『等…!等等這裡是?!』
慎冶一回過神發現自己在陌生的房間裡頭。而方才一起喝酒的男人此時正用著那張性感的唇瓣含著自己的兒子。
『…酒吧上方的飯店啊。是你自己問我要不要溜出去,該不會真的喝醉了吧?』
那智停下了嘴邊的動作,把玩起慎冶直挺的性器。
『不過還能勃起真是太好了。你說對吧?』
被分泌物污染的嘴角又牽起笑容來,慎冶想起是自己把那智一把拉進房間後立刻激情的蹂躪起那雙嫩唇,伸出手擦拭著那被慎冶吻的有些紅腫的嘴唇。忍不住大嘆自己還是對對方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決不是被他牽著鼻子走。而是那是藏在四年前被他硬是遺忘去的慾望。
『吶?不做嗎?明天你就要結婚,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喔。』
那智像是抓準時機般將手指含沒唇中,溼熱黏稠的舌尖纏住手指,有如搗爛的漿果自嘴角漫溢出來。體溫燥熱到連大腦都會被溶化的程度。
『…當然要做…!』
所有在單身派對上發生的錯事都可以被原諒,因為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擁抱那個塵封在學生時代的記憶。
慎冶邊挺入對方炙熱且柔軟的體內,感覺那智將近溺斃快要窒息般殘喘著的虛弱氣息。大腦就像一片爛泥般無法思考。
高中時明明很討厭對方。討厭到常常用著譏諷的語氣來刺激對方。而與同學皆友好的那智惟獨對慎冶不理不睬,像是無視著自己幼稚的行為。只能逼慎冶使用更加用惡毒的句子來嘲笑對方。
“蒼井是同性戀。”
那是高二快暑假時在班上的一個傳聞。
有人看到他和成年男人從賓館出來。從此謠言便在全班裡擴散出去。那智對謠言全都以無視的方式處理。還是一樣用笑容敷衍著度過日子。
“你不覺得你很噁心嗎?明明是男人卻喜歡男人。還長了張女人的臉。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是女人吧?”
那句話是自己一腳踩在對方桌子上,當著那智面前一句惡毒的嘲諷。那智面對慎冶當眾挑釁,只是暗自冷笑。
“…是又怎樣?我不否認自己確實比較喜歡男性。石崎你呢不過是個連自己心意也搞不清楚小鬼罷了。有什麼資格來評斷我?”
當然血氣方剛的高中生直接面對衝突時大打出手便是難免的場面。看起來像女孩似的那智動起手來完全不留情面,結果雙方是被老師們給拉開的。到醫院後才知道自己右手臂複雜性骨折,連肋骨也斷了兩根。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跟那智大打出手了。之後高中的時光兩人皆無視對方過完了。
結果萬萬沒想到兩人竟然進了同間大學甚至是同個科系。也沒想到那智似乎冰釋前嫌的跑來和自己打交道。笑嘻嘻的一起共進中餐,一起做報告和準備考試。最後連翹課也混在一起。不知不覺最後兩人還同居交往了起來。
一道劃破清晨的鈴聲從自己的手機傳來。慎冶掙扎的緩緩抓起手機來。連眼睛都睏的睜不開來。只能說昨晚實在玩過頭了,宿醉和疲勞完全沒有因為睡眠而恢復。
『…喂?』
連喉嚨發出的聲響也沙啞的讓人覺得恐怖,虧他身邊將近所有女性都認同石崎慎冶有著好聽的聲音。
“你這傢伙還不趕快到會場!你是怎樣?!今天不想結婚了嗎?!”
『…欸?幾點了…』
慎冶無法反應正在手機大吼裡的女性是誰。只感覺踢開被子後全裸的自己有些寒冷。就算是六月初夏,暴露在飯店裡的冷氣中讓慎冶感覺像是在冰庫裡過了一晚的錯覺。
“現在已經九點了!你忘記婚禮是十點開始嗎?!你現在人到底在哪裡啊?!你忘記由佳里在等你嗎?!”
『我還在昨天單身派對舉辦的S飯店裡啦。等等就到了…』
總算搞清楚對方是誰。慎冶勉強的抓起丟到床邊的褲子。突然一陣強烈的後悔襲來。不是昨天和新娘以外的人上床,而是今天要結婚的自己。
“不會吧…你這傢伙該不會…太過分了!昨天由佳里可是喝了幾杯就回家休息了耶!”
『…想到哪去了。我只是喝到爛醉才被抬進飯店房間裡啦。』
雖然嘴裡很自然的吐露出謊言。但自己卻正抓起床邊用過的保險套丟進垃圾桶中。
“…總之你趕快到會場吧。新娘那裡我會去幫你解釋的。”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不太相信,真不愧是自己親人。慎冶懶得多做解釋便草草掛斷電話。
看著使用後凌亂的雙人床卻只剩自己一個人站在床前。慎冶突然有一股衝動想中止今天的婚禮。卻想到可能因此工作不保,那份衝動又降低了許多。最後只找到一個銀白色的禮盒裝著價值不匪的名牌白金錶以及一張寫著
“恭喜你結婚了,要做個好丈夫喔。
蒼井 那智 ”
『又不告而別…連個聯絡電話也不給真小氣…』
卡片上傳來了淡淡香氣,和昨夜那智身上古龍水的味道同出一轍。忍不住放在鼻尖上貪婪的吸允。
跟四年前不同的是自己現在是在飯店而不是少了一半物品的租屋。也不是那個什麼也沒有的自己,而是有著美麗新娘等待的自己。
慎冶將那張卡片插在自己的外套口袋內側。戴上對方為自己精心挑選的白金錶。
『真恐怖…尺寸竟然一樣…這男人到底有多精明啊?』
最後一眼看著使用一晚的高級飯店套房又深深嘆了口氣。
『討厭的記憶又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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